洪守裕 國際社會主義前進
八月底的UberEATS外送員罷工將人們的目光吸引到外送員所受的剝削與不公待遇。UberEATS外送員指責公司的「獎勵新制」實際上是在減低外送員的收入。過去外送員接一單平均可收入七十到八十元;改成新制後一單平均四十到五十元,要連續工作十二小時以上才能得到獎勵金。
即便在舊制下,全職UberEATS外送員每日工作約10個小時,每月最多也僅賺三萬元,這還沒有算上外送員自己負擔的車輛保養、折舊費用。這也是整個外送業的一般狀況。
資本家和媒體聲稱「平台經濟」讓勞動者可以「彈性」決定工作時間,但其實相當一部分外送員是全職工作,而且許多兼職外送員每日也需長時間工作。「平台經濟」主要是讓外送平台公司更「彈性」地使用勞動力,從而讓資方假借「夥伴關係」的名義規避應擔負外送工人的職災保險以及勞健保、退休金、資遣費等,並利用兼職勞動力來壓低工資水平,而且更容易將市場波動的風險轉嫁給外送工人。
外送員為了在指定時間完成訂單,經常被迫超速、闖紅燈或違反其他交通規則,因此車禍頻發,而外送員只能自己負擔工傷休養期間的收入損失以及車禍賠償。Foodpanda的一名外送員說:「如果不缺錢不建議來,因為我們常常都在大貨車旁邊,他沒注意或我沒注意就掰掰了。」
另一方面,對於與平台合作的餐廳,有部分是很小的自營業者,他們不像餐飲集團有籌碼向平台公司談條件。平台公司會要求店家在不能提高售價的情況下付給平台方三成的營收額。對於自身可能也必須投入勞動生產過程的自營業者來說,這近乎是僅存的利潤,因此也惡化了自營業者的處境。
「平台經濟」確實便利了生活,也讓生產更有效率。但是在資本主義制度下這份科技進步不是為了提高普通勞動者和群眾的生活質素,而是為平台業者及背後的金融資本的利潤來服務,並犧牲了受雇工人(包括外送員與平台公司職員)、小業主和消費者。
外送員應該組織自己的工會,跨平台聯合起來組織下一波罷工,要求平台公司負起法定保障一切的職工福利和權利(無論全職還是兼職),大幅提高趟次佣金,保證所有外送員每週工作四十小時也可得到每月三萬元的基本工資。這場抗爭可以爭取自營業者、消費者為盟友,以工人階級為核心力量挑戰掌握平台來謀利的財團。
唯有將科技產業、金融業及其他大公司實行民主公有化,由工人民主控制和管理,才能充分保障勞動者權益與終結對消費者、工人、小業主的剝削,讓勞動者真正地彈性選擇工作時間,並使這項科技項目成為使眾人生活更為便捷的公共飲食服務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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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送平台員工甘苦談:錢公司賺,風險我扛!
受訪者:LALA外送員工 潘建丞
Q1:這份工作的條件待遇有什麼亟需改善之處
這份工作的待遇雖然看起來只要勤勞跑單,是不會太差的,但如果扣掉加油錢,換機油換輪胎以及維修,就差強人意了,而且可能發生的各種意外,例如車禍。我認為公司不應該以承攬制來規避應給予外送員的勞健保、勞退與職工福利等必要人事開支。
Q2:你在工作期間,是否曾遇有意外?
在上個月,我在外送期間被一輛車撞倒,雖然只有擦傷,但如果是嚴重車禍,我可能連小命都不保。其實我也怕擦撞到超跑。而且萬一在送貨的途中把貨品弄壞了,或是運送到違禁品,到時候麻煩會很大。而上述各種倒楣狀況,作為員工的我卻能只能自求多福,公司一點責任都不用承擔。簡單來說,錢公司賺、風險我扛,太不合理了!
Q3:你認為可以如何使外送平台工人的待遇更好?
我認為公司既不給我們投保勞健保與提撥勞退,也不承認我們是員工,哪天如果公司倒閉肯定更不會付我們資遣費。當初我還在上大郵政的時候,上大不斷跟別人削價競爭,把郵務士的收入一減再減,最後關門大吉。把苦果留給員工!
我認為外送平台工人應該要組織工會,爭取勞權與改善薪酬條件與職安保障,也要防止企業間的削價競爭導致員工背負更沈重的工作壓力與收入銳減,外送員更可以跨企業的團結起來守護勞權與職安、反剝削壓榨,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外送平台服務的使用者得到滿意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