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索努瓦(TonySaunois)工人國際委員會
80年前,西班牙工人階級和貧農奮起反抗資本剝削、赤貧和法西斯勢力。多年來的鬥爭于此達到高潮。他們甚至一度掌握了政權。
80年前的7月,西班牙爆發了內戰與革命。這是世界工人階級歷史上最偉大的鬥爭之一。當時有數千人前往西班牙參加國際縱隊、同弗朗哥的法西斯軍隊進行鬥爭,激勵了全球工人運動。礦工、碼頭工人、印刷工人和其他人從英國來到西班牙抵抗法西斯的威脅。社會主義作家喬治.奧威爾(GeorgeOrwell)和傑克.鐘斯(JackJones)都是其中一員,後者在1970年代成為強大的「運輸與普通工人聯合會」的左翼領導人。由於德國希特勒的納粹在1933年勝利,法西斯在西班牙取得進一步勝利的威脅愈加嚴重。
直到今天,這場鬥爭對西班牙社會造成的創傷仍未痊癒,包括失蹤者和被處決者未被確認。有民眾發起運動,要求更改在馬德里紀念法西斯分子的街名,說明瞭創傷有多深。
1917年俄國革命的領導人之一托洛茨基指出,在這場歷史性鬥爭中,英勇的西班牙工人階級本可以發動不止一場而是十場革命。悲慘的是,儘管他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革命還是失敗了。最終法西斯主義的弗朗哥上臺,殘暴政權統治了40年。據估計,死於內戰的人估計多達20萬,另外有20多萬人在隨後幾年裡被殺。
人民陣線勝選
如果西班牙革命取得勝利,歐洲和世界歷史會因此而改變,二戰的駭人屠殺可能也就不會發生。儘管如此,新一代工人與青年還是能從這場血腥的失敗中學到重要教訓,對正在反抗極右勢力、種族主義和資本主義的鬥爭意義深遠。
1936年2月,人民陣線聯盟在選舉中獲勝上臺,掀起工人和貧農的革命運動,法西斯軍事叛亂也開始了,一場血腥內戰隨之爆發。在人民陣線獲勝之前,西班牙勞動人民已經進行了多年的起義與鬥爭。1931年共和派與社會派政黨勝選後,國王阿方索退位。罷工浪潮隨之而來,一系列改革得以實施,但資本主義制度並沒有被推翻。1933年保皇黨人在選舉中捲土重來,撤銷了之前的改革措施。1934年10月,阿斯圖裡亞斯自治區礦工的革命起義被擊敗了,至少五千人被殺,三萬人入獄,但這也為兩年後的革命事件發出先聲。西班牙的1934年的類於俄國的1905年,後者是1917年俄國革命的總預演。
人民陣線的成員包括西班牙工人社會黨、西班牙共產黨以及所謂「進步自由派」的共和派政黨:左翼共和黨、聯合共和黨、加泰羅尼亞左翼共和黨(左翼共和黨在加泰羅尼亞的姐妹黨)、其他較小的加泰羅尼亞和加里西亞政黨。很快巴斯克民族主義者也加入了它們。這個和所謂進步資產階級力量結盟的政策,後來被證明錯誤得致命。
共產國際當時可以向全世界共產黨發號施令,它與史達林所採取的「階段革命論」帶來了災難,把西班牙工人絞殺在血泊之中。直到今天,共產黨和一些左翼政黨仍奉行階段論。這些人聲稱,經濟落後的國家——例如當時農民占工作力70%的西班牙——必須先進一步發展資本主義,然後才能進行社會主義革命。
所以,階段革命論者認為必須爭取「進步」資產階級的支援,而不能用過於激進的措施惹怒他們。而且,當西班牙的法西斯勢力被動員起來時,他們說首先要做的事是打敗佛朗哥,這也就意味著要和「進步」資產階級結盟,從而避免他們投向佛朗哥的懷抱。
幾十年後,智利阿連德(SalvadorAllende)的人民團結聯盟在1970-73年西班牙革執行了相同的政策,給工人階級造成同樣的災難。
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經驗說明,存在大量農民的經濟落後國家不可能發展資本主義。在這些國家裡,軟弱的民族資產階級完全依附於帝國主義列強的銀行和經濟,而且資本家和地主是密不可分地聯繫在一起的。由於這種情況,工業和經濟發展——以及民主權利、工人權利和民族自決權——只能由得到貧農支援的工人階級來實現,同時實行社會主義計劃經濟以及民主管理社會。這既需要同資本主義經濟強國中的工人階級串聯,也需要建立社會主義國家聯盟。
階段革命論在今天
現代階段革命論的支援者——包括西班牙「我們可以黨」中的一部分左翼成員——主張第一階段是打敗「新自由資本主義」。背後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建立一個「較人道的」資本主義。他們忘了,即便停止私有化和緊縮,——當然我們對此表示歡迎——其本身也不會終結資本主義制度帶來的苦難、貧窮和剝削。在今天這個全球混亂、停滯和危機的時代,這一點尤為正確。
如果不改變制度,只用一套資本主義政策代替另一套資本主義政策,那麼工人和貧民將要繼續忍受可怕的生活和工作條件。希臘激進左翼聯盟(Syriza)背叛人民,向歐盟主導的緊縮政策屈服,說明了這種政策會通向何處。儘管為工人階級爭取任何一步的改革都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如果不把這和推翻資本主義、實行社會主義替代方案的鬥爭聯繫起來,那麼此類改革就不會長久。
對於西班牙的「我們可以黨」與「統一左翼」、德國左翼黨、巴西社會主義自由黨(PSOL)等當代湧現出的新左翼政黨來說,西班牙革命是至關重要的一課。過去的工人階級群眾政黨,例如西班牙工人社會黨(PSOE)、德國社會民主黨(SPD)和巴西勞工黨(PT),已經完全變成資產階級政黨,而且在執政時施行親資產階級政策,跟它們組成聯盟,可能意味著陷入災難。無論在地區與全國層面,跟它們組成聯合政府不會推動它們左轉,反而會使新政黨在聯盟中失去自主性。正如80年前在西班牙發生過的一樣,這種政策只會為失敗鋪平道路。2008年義大利重建共產黨(PRC)曾加入多個妥協性的聯盟,其後的崩潰體現了同樣的道理。
1936年西班牙人民陣線勝選,點燃了群眾熱情。群眾沒有等待政府在議會實施其綱領,就走上街頭並在48小時內自行付諸實施。勾結或同情法西斯分子的主管被趕出工廠。工人們實行每週44小時工作制,佔領田地和工廠開始發生。被解雇和被迫害的工人重新獲得了工作。據估計,從監獄中釋放的政治犯有3萬人。
「自由派」資產階級只希望恢復1931年憲法,並通過提高物價等措施保護他們自己的經濟利益。這引起了進一步的群眾反抗。我們可以從以下事實看出西班牙工人的激烈情緒:在人民陣線勝選後的短短5個月裡,總共爆發了大概113起地方性總罷工!讓統治階級感到恐懼的是群眾的革命浪潮,而不是人民陣線勝選這件事本身。
在此期間,法西斯分子、老闆和地主正策劃磨拳擦掌。7月17日,法西斯分子在摩洛哥發動軍事叛亂。摩洛哥落入摩爾人雇傭兵和外籍軍團之手。人民陣線中的資產階級政黨並非真正代表資產階級,而是如托洛茨基指出的,代表它的「影子」。資產階級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已經整個地投靠了法西斯叛軍。不過,西班牙資產階級的影子將在人民陣線內發揮特洛伊木馬的作用。當統治階級和法西斯分子一起制定計畫時,政府試圖同叛亂者談判。
革命浪潮
但是群眾沒有猶豫,巴賽隆納工人走在最前列。他們明白法西斯帶來的威脅,因而立即展開鬥爭。他們經歷過1934年阿斯圖裡亞斯大屠殺及隨後兩年的殘酷鎮壓。全西班牙有數十萬人走上街頭,要求獲得武器以抵抗法西斯,但是政府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如果把決定權交給人民陣線政府的話,它可能就向叛軍投降了。
群眾沒有給政府這個機會。7月19日,當軍隊正在準備動員起來時,巴塞羅那工人階級決定自己動手,向第一批軍營發起進攻。他們拿著椅子腿、建築工地的炸藥筒、一支支的獵槍和從當地同情工人的員警那裡拿來的武器,和軍隊進行戰鬥。他們像獅子一般勇猛,而且爭取到基層士兵的支援,最終取得了歷史性的勝利。菲力克斯.莫洛(FelixMorrow)在他的傑出著作《西班牙的革命與反革命》中寫道:「到第二天下午兩點時,他們已經成為巴賽隆納的主人。」幾天之內,工人階級控制了整個加泰羅尼亞。
這得到了馬德里的回應。那裡的政府也曾拒絕給工人階級以武器。在馬拉加,一個同摩洛哥隔海相望的重要港口城市,工人巧妙地用火牆包圍了軍營,阻止軍隊開拔。隨著群眾運動的蔓延,多達五分之四的西班牙領土實際上處於工人和農民的控制之下。「自由派」資產階級失去了主動權。
左翼的戰鬥
然而,儘管展現了極大的英雄氣概和聰明才智,但工人階級自己的政黨和領導人的政策阻礙了他們。事實證明,缺少一個馬克思主義群眾政黨,以能用清晰的綱領來組織群眾、鞏固和推進革命成果、推翻資本主義和建立工人民主,是致命的。
西共的史達林主義領導人發揮了最有害的作用。他們最明確地捍衛階段革命論。資產階級最後捲土重來、瓦解工人民兵組織和阻斷革命進程,離不開這一推動力的説明。在此過程中,斯大林主義者殘酷鎮壓左翼的反對派,例如由前托洛茨基主義者和一部分人民陣線成員建立的馬克思主義統一工人黨(POUM)。安德列斯·尼恩(AndresNin),POUM的領導人之一,受到共產黨及其特工的嚴刑拷打,最終慘遭殺害。其他許多反對史達林的左翼人士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
這些野蠻行徑和蘇聯正在經歷的政治反革命直接相關。連莫斯科當局派往西班牙的特工和代表,也因為受到革命感染,而在回國後被立即處決。弗拉基米爾.安東諾夫.奧夫謝延科(VladimirAntonov-Ovseyenko),俄國駐西班牙大使,就是其中一例。他向莫斯科發回的報告強烈要求史達林支援正在發生的革命鬥爭。
一開始,西班牙的史達林派並不是一支強大的力量。他們能取得後來的地位,很大程度是因為西班牙的托洛茨基支援者(國際左翼反對派的分支)所犯的錯誤。1934年,工人社會黨青年聯合會邀請托洛茨基支援者加入並説明將青年聯合會「布爾什維克化」。儘管托洛茨基強烈要求他們接受這邀請,西班牙托派分子還是拒絕了。史達林主義者得以趁機而入,建立起強大的基礎。
另一方面,工人社會黨分裂成兩翼:領導右翼的是茵達萊西奧.普列托(IndalecioPrieto),領導左翼的是拉爾戈.卡瓦列羅(LargoCaballero)。起初卡瓦列羅在政治上不是左翼。1923-30年間,他曾在普裡莫·德里維拉(PrimodeRivera)的右翼獨裁政府中擔任顧問。但他的自身經歷,特別是革命運動對他的影響,把他推向了左翼。
其他時期的群眾鬥爭中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例如1960年代末到1970年代的托尼.本(TonyBenn)。他出身于貴族家庭,曾在哈樂德.威爾遜(HaroldWilson)政府中任職,那時他還屬於工黨中的「中派」或者「右翼」。然而,他的經歷和當時的工人鬥爭使他激進化了。我們在今天的美國總統大選中也看到相同的情況。被吸引到伯尼·桑德斯(BernieSanders)周圍的數百萬群眾將他進一步推向左翼。
在西班牙,革命起義讓事情發展得更加深刻。隸屬于工人社會黨的勞動者總工會(UGT)的前領導人卡瓦列羅,當時被人們看作「西班牙革命的列寧」。不幸的是,他沒能得出和列寧相同的政治結論。他的錯誤決定性地導致了西班牙革命的失敗。他和工人社會黨左翼領導人喊出響亮的革命宣言,但卻沒有做出相應的具體行動。
在法西斯叛亂之前,工人社會黨內兩翼的分歧就在走向黨的分裂。普列托強行推遲了黨代表大會。執行委員會取締了卡瓦列羅的《明晰報》(Claridad),並改組了他控制的地區。接著,隨著革命和內戰的爆發,卡瓦列羅一翼,儘管在工人社會黨內占多數,但為了維護「和諧」,還是容許普列托控制了黨總部。之後,他們拒絕採取任何進一步措施以取得對黨的控制。這對今天的英國也有著重要的教訓:科爾賓(JeremyCorbyn)想要安撫工黨內右翼貝理雅派而不與之對抗的。
在革命熱情高漲時,卡瓦列羅批評政府中的普列託派、史達林主義者和資產階級分子。可是他沒有提出明確的替代方案,也沒有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意願,反倒和他們走得越來越近,最終於1936年9月執掌政府。他實行了自己曾經批評過的措施,例如解散各個民兵組織,並把它們替換成受政府控制的相互獨立的軍事單位,企圖重建資產階級國家機器。最後,民兵組織的中央聯合委員會被解散了,它的權力被移交給國防部和安全部。在為反革命勢力發揮完自己的作用之後,卡瓦列羅于1937年5月失去了總理職位。
無政府主義者和革命工人
事實證明,人民陣線聯盟對於工人來說是一個決定性的障礙,並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在加泰羅尼亞,無政府主義的全國勞工聯盟(CNT)擁有群眾基礎,其成員中有最革命的工人。但是,無政府主義領導者在思想上反對任何國家,因而無法區分工人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
思想上的混亂甚至導致這樣自相矛盾的情況:一個(反對任何國家的)無政府主義組織加入了馬德里的卡瓦列羅政府。全國勞工聯盟(CNT)加入了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政府(Generalitat),同資產階級政黨坐在一起。由於領導者擔心引發「內戰中的內戰」,全國勞工聯盟沒能有效利用自己的權力和影響力。但是,隨著反革命的推進,工人階級的既得成果被攻擊,「內戰中的內戰」實際上已經發生了
1937年5月,事情在巴賽隆納到了緊要關頭。當時政府試圖接管被全國勞工聯盟和革命工人用作堡壘的電話局。這是挑釁,是對工人階級權力的挑戰。全巴塞羅那的工人集結起來抵抗進攻。人們在全城各處建築街壘,掀起新一輪鬥爭高潮。這是雙重政權的標誌,此一形勢已經遍佈整個西班牙。這種情況在每場革命中都會出現,意味著鬥爭雙方僵持不下:統治階級無力掌控事件進程,但工人階級也尚未鞏固自己對社會的控制。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要麼工人階級建立自己的國家,要麼統治階級重新掌權。
另一個本可以打破僵局的政黨是馬克思主義統一工人黨。1936年,隨著事件的發展,其成員在短短6個月內就從1000人猛增到3萬人。到當年年末時,其成員已經增加到大約7萬人。它主要在加泰羅尼亞地區活動,而且發揮了更具戰鬥性的革命作用,但同樣也犯下嚴重錯誤。它曾一度加入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政府,但在1936年12月被踢出,令一部分工人迷失方向。1937年6月,它被中央政府取締,領導人被捕。
與此同時,馬克思主義統一工人黨試圖跟在全國勞工聯盟的屁股後面,暗中和他們進行談判,而不是提出一個大膽的獨立政策。它沒有把自己的戰士派到全國勞工聯盟在加泰羅尼亞的工人成員中去,而是和規模小得多的勞動者總工會合作。它沒有在全國勞工聯盟的民兵隊伍中為大膽的革命策略進行鼓動,而是建立了自己的獨立小分隊。
如果有一個勇敢的社會主義綱領,它本可以接觸到全國勞工聯盟中反對領導政策的最革命的工人。特別是,馬克思主義統一工人黨本可以接觸到阿拉貢前線上以「杜魯提之友」(FriendsofDurruti)為核心的隊伍,後者正在軍事推進。在那裡,他們是作為一支社會解放的軍隊而戰鬥,而非將反法西斯的軍事鬥爭和社會革命區分開。如果馬克思主義統一工人黨這樣做了的話,有可能會產生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群眾革命政黨。
工人國家的可能性
但是,這樣一支主要以加泰羅尼亞為陣地的力量真的有可能扭轉內戰局勢嗎?如果考慮到革命運動的規模、群眾動員和激進化,簡單地說,確實有可能。如果當時產生了這樣一個政黨,它可以采取所需的措施,使工人階級奪取加泰羅尼亞政權。然後,它從當地發出的號召會迅速傳遍西班牙,為人們提供可以效仿的榜樣。但是馬克思統一工人黨沒能這麼做,因而失去了寶貴的機會,並為法西斯的勝利開闢了道路。
為將革命推向勝利的必要一步是建立工人委員會。西班牙革命沒有做到這一點,是它的致命弱點之一。沒有任何一個政黨支援建立工人委員會,或者著手推動發展它。俄國革命中出現的工人委員會(蘇維埃)由工作場所中選出的代表組成,所有代表都可被召回。每個政黨都參加選舉。這樣的蘇維埃既是鬥爭機關,當地區和全國代表大會聯繫起來之後,也是新工人國家的基礎。
工人社會黨的左翼反對建立工人委員會。他們認為工人社會黨應該扮演工人委員會的角色。他們還支援和史達林主義者結盟。換句話說,要執行這項任務,必須等到大多數工人決定加入工人社會黨!在西班牙建立的委員會主要包括各個政黨的代表,沒有吸納、代表和組織參與革命運動的群眾。民兵組織是相互獨立、以政黨為基礎組織起來的。民兵組織的指揮官由政黨領導人委派。
內戰持續到1939年弗朗哥最後勝利了。1937年巴賽隆納的失敗是一個轉折點。從那時開始,內戰在更大程度上只是單純的軍事衝突,群眾越來越消沉被動。荒謬的是,內戰結束時,兩方都是獨裁政權。「共和軍」司令卡薩多上校(ColonelCasado)聯合將軍何塞.米亞哈(JoseMiaja),從「民主派」共和黨人手裡奪走了政權,然後開始同弗朗哥進行和談。最終,共和派控制的區域淪陷了,佛朗哥成為西班牙的獨裁者。
今天的西班牙與1930年代的西班牙大不相同,今後幾年的戰鬥也將採取另一種形式。但是,工人階級在革命和內戰中的鬥爭為今天反抗種族主義、極右勢力和資本主義的全球工人與青年提供了非常寶貴的經驗教訓。如果人們能吸取這些教訓,那麼那一代的英雄們就沒有白白犧牲。